由于疫情,本年清明没有回乡,也就错过了姑姑家菜园里这一季的菜薹。
曩昔不爱吃菜薹,感觉菜薹有着过重的青味,还带有细微的苦涩感,有时还会由于菜场里卖的菜薹过老,带有筋络,难以嚼烂,然后远离它。后来爱吃菜薹是缘于每年的清明回乡,在姑姑家的菜园里亲手掐摘菜薹,用油清炒,吃到了菜薹的原汁原味,也就难以舍弃了。每年的三月底四月初,姑姑总会打来电话:何时回来,再不来,园子里的菜薹要开花了。
在老家,不论是谁家都会在房前屋后的“鸡飞地”上开一小块菜地,面积不大,用树枝、秫秸扎起篱笆,依照时节撒几把菜籽,迟早浇一洒水,不上化肥,不打农药,全用农家肥。那里远离乡镇,种的菜主要是自家吃。听姑姑说,每年秋天种小麦的时分,把青菜、菠菜等菜籽撒在园子里,一同种下豌豆、蚕豆、大蒜等。开春今后,气候转暖,菜园里的各种蔬菜快速地成长起来,随吃随摘,吃的便是一个新鲜。
每年的清明期间气温上升,脱下厚重的冬装,浑身轻松。郊野里冬天的萧条现已褪去,一望无际的小麦通过返青拔节,顶着露水健壮成长,成片的菜花娇嫩鹅黄,吐着芳香,燕子掠过蓝天,回到它了解的巢中,老斑鸠抖动着灰色的茸毛,在树丛间、屋脊上唱着简略朴素的歌,村庄的一切都充溢生气勃勃。姑姑家园子里的四季青等绿叶菜新年往后就开端长薹,跟着气温逐步升高,成长的速度也渐渐变得快,没几天就长过了小腿肚子,这时的菜薹婀娜多姿,含苞待放,最为新鲜。手指悄悄一用力便摘下来,沾在手上黏黏的汁水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幽香,那是在整整一个冬天都不曾闻到的滋味。采一些菜薹,拔几棵蒜苗,水灵灵的装满一篮子带回家中,吃饭时餐桌上就会增加几分田园的滋味。
菜薹本是纯洁之物,烹调加工亦不需杂乱,清炒最好。将采摘来的菜薹只留下最嫩部分的叶片和没有打开的花苞,用清水洗净。待锅中油热,倒入菜薹,翻炒均匀,无须增加任何调味品,撒上适量盐即可。菜薹特有的幽香扑鼻而来,滑嫩幽香,嚼在嘴里,没有那种细微的苦涩味,只觉得淡淡的甜香,洪亮的口感,就像是在品尝一首春天的小诗,品尝着一种地道的春天的滋味。
元代诗人吕诚从前写道:“江乡正月尾,菜薹味胜肉。茎同牛奶腴,叶映翠纹绿。每辱邻家赠,颇慰老夫腹。囊中留百钱,一日买一束。”想必吕诚也是一个老饕,说这菜薹的滋味胜过了肉味,每天都要吃“一束”。现在,人们还经常用菜薹炒腊肉,炒腊肠,既有菜薹的新鲜,又有肉的鲜香,想一想都让人垂涎。而清代诗人袁枚在《随园食单》中以为:“薹菜三月抽花柄,即薹菜心。炒之最娇嫩,剥去皮,入蘑菇新笋做汤,滋味鲜美无比。若炒食加虾肉亦佳。”袁枚是要将剥了皮的薹菜心与蘑菇、竹笋一块做汤,或与虾肉一同烹炒,其鲜美的滋味一定是无与伦比。袁枚真能够算上是一位规范的美食家。
我爱吃菜薹,特别爱吃姑姑家菜园里不施化肥、不打农药的菜薹。每次从姑姑家回来,我都会拿着塑料编织袋在菜园里采摘许多,带回城里。姑姑总是在一旁说:多采一些,回去你们几家分一分,在城里是买不到的。园子里立刻又要种豆角、辣椒、西红柿了,你不采完也不会留下,剩的都要拔了喂鸡喂鸭。
听了她这话,我不由感叹:姑姑家的鸡鸭吃的都是有机蔬菜,真是好呀!(刘晓林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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